《杨梅洲》影评:混乱与迷失
对于国产文艺片向来“敬而远之”,《杨梅洲》是一次观影聚会活动看的,怎也想象不到那些所谓抄袭和致敬的弊病背后,也蕴含了属于自己独特的叙事方式。《杨梅洲》是一部地方电影,导演陈卓将故事背景放到了湖南,在展现地方特色与人文关怀之余,人物关系的错位与弥补是现今中国导演很少去用甚至去关注的潜暗关系。
电影如许多类文艺电影般充满了晦涩的电影语言与肢体动作,当然更无刻意渲染巧妙对白和夺目技术,当然,这也绝非导演陈卓想要的,电影更多想要表达的是一种心灵的释放和救赎。有趣的是电影两位主角,一个是内心封闭的聋哑女孩,一个是开朗奔放的驻唱歌手,她们两者形成了对比鲜明且冲突强烈的镜像关系,因为家庭立场和处境的原因爆发了多次激烈的争端。电影中有这样一个场景:两人对着空空的鱼缸相视,而鱼缸中的金鱼早已被聋哑女孩电死,聋哑女孩在鱼缸上用口红描绘上了金鱼,但此刻因一些延续性的举动引起了驻唱女孩的反感甚至是情绪崩溃,驻唱女孩一怒下摔掉了吉他。然而在后来,口红却成为两人沟通以及化解恩怨的重要道具。
类似口红、鱼缸以及鱼这样的道具在电影中出现频繁,每一次出现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且都对应着不同的人物境况甚至是人物命运,女孩将鱼电死到后来迫不及待将鱼幻化和还原,也表达了一颗亟待死灰复燃之心,当然起点和根源是因警察父亲欲重组家庭之后缺失的父爱带来的内心震荡及刺激。然而警察父亲这个角色的塑造从特殊身份上来说多包含了一种对于社会与权利的隐喻,浓缩于这个小小的家庭之中,他在片中费劲周旋,并非是保持人物理智的作用,相反更混沌、更黯然,弦外之音,是一种介乎与两个女孩沉默与迷茫一种平衡的发声。
要说说电影海报的设计:两版海报形成了两两交错又相互呼应的关系,然而与警察父亲对应的其实是一直暗恋聋哑女孩的舅舅,较之聋哑女孩的自卑,驻唱女孩的叛逆,不能尽职的父亲,舅舅的性格最单纯,他最后等不到侄女儿的归来,便一头扎进了通电的湖水中。(虽然电影模糊交代了人物结局,但从一而终,舅舅都是整日在湖面捕鱼,表现了未受城市(世俗)风气污染的底层群众最简单直接的勇气,以不伦的关系表现出自责或痴情的发散性格,却正好与毫无顾忌、与几乎与女儿同龄的驻唱女孩相恋的父亲之作风形成相反)。
若从其余角色身上我们看到了不可能的乌托邦,那么父亲的角色其实还是最真实可信的,你也可能说他庸俗,但反转过来说却是最普遍的人物特性。真实和虚幻交织是这部电影的最大特点,也构成了残酷的释怀的出色美学,尤其是片中大量非专业演员的演出更让电影充满了可信度,让既电影生活化又荒诞不经。直至结尾我才悟出,所谓“杨梅洲”并不是指定故事要特定发生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从这个似乎没有沾染一丝尘埃气息的片名来说,它起到的是净化和洗礼的衍生作用,其实剧中性格各异的几个人物才是叙事的重点:无论哪一个主角,都可能是发自我们心底的声音或者来自某一种极端思维,有理想主义同时也有悲观色彩。整部电影最大的价值就是要告诉我们世间并无绝对的好与坏,如何端正自己的位置与放稳自己的良心,才能得到彻底的解脱。